适可而止
大概是全网最迟生贺不过还是要祝奶糖永远快乐。 @原味奶糖
小年轻的甜蜜恋爱。
缉毒警痴情不自信千X咖啡店老板迷糊不明白凯
破镜重圆X追妻路漫漫X非严谨案件X狗血替身梗X非现实警察X乱七八糟大杂烩X奇奇怪怪2，3月产物。
写的全是平行时空，就当看个乐呵。
很喜欢很想要评论。
全文1w+ 请大家认真看完。
℡
云兴霞蔚。
游离的云悄然滑过边陲的天幕，暗夜的星子在冷风中沉睡，弧月越过山岭， 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升腾出的热闹人气在春夜的冷风中无端摇晃出几派深域，推杯换盏，谈笑间泄露的无端世俗气息撞得人头昏脑涨。
易烊千玺是这座城里，最不像警察的警察。
他摸了一只万宝路，任凭火焰烧到指尖。
像是一曲长长的悲歌。
同组的人约莫还交谈着他偷跑出来透气的过错，索性也就不再回去，眯着潋滟的茶褐色眼瞳凛然地阅来往的人间烟花，世之百态浓缩在这场夜曲里，留白出几份空格。易烊千玺像在等人。又像在沉思。
消瘦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抓着向后揽去。那双灵动的眼睫扫在易烊千玺的侧脸，软发犹如他幼时就极想要豢养的流浪猫，薄软的唇细细掠过他的脸颊，荡起几层涟漪。
“嘿哥们。”就连声音也是沙哑动听，欲念不回几番想要轮回的深情款款，才换得这样几经砂磨的粗砺，“我想借个火。”
易烊千玺这才注意到那人尖利的虎牙罅隙间裹挟了根烟，他惊地忘了自己嘴里尚含着的烟，猩红色的火星很快转移到细瘦的指尖，微拢着给那人滑开打火机，点燃烟。
他的声音极其耳熟，可又想不起哪里听过，烟点燃的那刻，一幕淡薄的烟绕着易烊千玺无预兆地弥漫，让他险些被呛。根本没有任何准备，一张脸破开雾气铺天盖地地吻住他干涩的唇瓣。
这太奇怪。
一辆车驶过，耀眼夺目的车前灯压迫着道路生生开辟出一段光亮之路，易烊千玺被压在树身上因这道光刺的发慌，他把身前人一把推开，摸着口袋想拿出自己的手铐，可是摸了半天，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消失。他气恼地垂眼看地面被他推在地上的人，眼熟的发型，相似的脸以及不变的桃花眼让他无端失了神。
“王俊凯？”易烊千玺试着叫了一声，之后“你来干什么。”
人和人类大概很容易失散，也大概很容易相遇。
就像他们两，即使百般躲藏，也终究会以未知的面目尴尬地相遇。
“我不想看见你。”易烊千玺恨极自己被那帮人灌了太多酒，人晕了话也黏腻难辨。他把自己的兜帽盖到自己头上，紧紧攥住的拳看着就好像下一秒就会飞到王俊凯脸上。可王俊凯总是不恼，他这回连话也不说，羽扇般的睫毛在风中轻柔地颤动了一下，楚楚可怜。
他又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被易烊千玺攥住的手腕只是一扯就脱开他的桎梏，阴了神色似有不甘地转身。不知为什么，易烊千玺居然看出了一丝狼狈。
易烊千玺不是不想让他留下，不是不想问他为什么吻自己，只是站在原地无力地咬牙，透着风里甘洌的清酒味，缓缓地想:你这是又把我当成了谁？
受得伤多了，总想着，要离刀子格外得远。
王俊凯无话可说。易烊千玺不管不顾地看。他害怕此刻不过是多年来的一个不真切的梦魇。那双眼，袅娜地栖落在易烊千玺涟漪浩泛的心湖，孤伶地倒映出一整张易烊千玺愈见苍白的脸庞。
他似有千言万语般复杂地看易烊千玺，斜仰着头，半晌才吐出几句打哑谜似的暗语:“月亮上有兰花正盛放。”语意未销便有人顺着视线看过去，积郁的阴云覆盖了温柔的月亮，易烊千玺长长的悲哀溢了满腔——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月亮上也不会有兰花正盛放。
就像他收神时看见的那一片萧索的背影，生生克制住了他追逐的冲动。
没有人该拘泥于过去。这或许只是一场醉酒后的梦，寂寥又空寂。
人类果然很容易，重逢后再次失散。
“易哥！”许胤舟从路的对面奔过来，易烊千玺着实吓了一跳，心虚地摸了两摸自己并未绝对讨厌的唇，忐忑半天才等来许胤舟，“赶快回去，要结账了。”
应该……没看见。
作为队长，每每聚餐总得他掏腰包，伸出手去想拍几下许胤舟的肩头，恍若惊醒似的想起手中的烟仍未熄，于是讪笑着摁灭。烟灰落了一地，摸着口袋里的烟盒想拿出最后一根，却发觉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易烊千玺这才想起来，王俊凯吻过来的时候，嘴里淡淡的烟草味，正是他最爱的万宝路。
垂眸凝滞时忽觉地面有东西静默，许胤舟先他一步捡起，没头没脑地打开，指着里面细致平坦的照片:“欸？易哥，没想到少年时期的你，笑得还真挺好看。”
此话一出，易烊千玺似耳鸣心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夺了钱包去看，愣了半晌才费力地合上，吃力执著地扬起一个不痛不痒的微笑:“这不是我，能够笑得那么温柔的人啊，只有宋云哲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摩挲照片泛黄的边角，绵软的皮革下包藏着王俊凯怎样温柔的心，易烊千玺从来都，不得而知:“我和他啊，长得很像。”
照片上，一个清瘦的少年，眼底眉梢噙着微微的笑意，梨花悄然绽放在他粉蕊似的嘴角。黑色卫衣下，白皙光滑的脸庞带着几分冷静的热情，抬起的手指比了个剪刀手，眸子里，是无端的闪烁。
那绝对是宋云哲。易烊千玺想。
℡
“易哥早！”
“易哥易哥看看我！早上好早上好！”
“老大您早。”
“老大您早饭吃了没？昨晚睡得可好？”
倒不是说没受得住这些年轻人每天早上的热情，可是一向桀骜的易烊千玺却好像筑起了屏障，无法将自己从茧里剥离。但他还是出于礼貌地挨个点头，这大概就是好人缘的魅力吧，真受起欢迎来，也不是普通人能吃得消的。
只是他并不是天生就有这种好人缘的。至少在学生时代，除了几个狐朋狗友，他待人实在算不上热络。尤其几个极端的，总觉得他像混在道上的小混混，呼告着别人不与他来往。
真正懂他识他的人为他愤不平，他也只是特佛系地摆摆手。笑话，他拼了命拿来的读书的机会，能徒劳被这些人无聊至极的言语抢了去他的好心情？
那当然是不可能。
摆手拒绝掉同事递过来的奶糖，像补救似的说:“我只吃原味。”一坐下就投入紧锣密鼓的工作，昨夜的插曲似乎在这警局里消失殆尽，被抛诸脑后。
“碧螺湾的毒品查得怎么样？”易烊千玺松了松领带，他始终不习惯被约束在制服下的烦闷。
许胤舟微微点了点头才接着汇报，各式资料铺陈开来，占据了几乎整个桌面:“碧螺湾和入月那两家会所的毒品都缴获干净了。但如果不出意外，这月月底还会有一次交易。”易烊千玺低头看了眼照片，聚众吸食毒品的人，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
“行。安排念生他们跟进，胡越洋负责这次主要。”易烊千玺点头表示应允，半晌又睁着茶褐色的眼睛，“这次缴获多少？”
许胤舟皱着眉报了个数，又听易烊千玺回:“我接到举报。说我们缴获的毒品，上报时数目并不对，这一向是你管，你说说看，有什么不对吗？”谈话间眉宇的戾气深重，直截了当地对这许胤舟的眼底。
像是要看清他有没有动机说谎。
可时机出现的恰巧，宋庆瑶火急火燎地提着两大袋袋子，浓郁的咖啡香气蔓延在办公区。
易烊千玺不动声色地接了宋庆瑶递过来的咖啡，语气不怎么轻松地调笑:“怎么，宋小姐这是发家了？怎么那么有兴致？”他想起来自己确凿是没有好好打量过这跟了他不久的小姑娘，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难受。
昔日圆润的脸对称地塌陷下去，灵气的眼神也充满了空洞，脸色说不上来得差，暗沉的皮肤勉强用粉底遮盖着，只从边角露出来点，格外醒目。他开口轻声问:“庆瑶。”话没说全，被她慌慌张张地打断:“易……易哥！这咖啡你男朋友送过来的，先谢谢您了！”眼神闪躲，语气也是止不住的颤抖。这些尽数被易烊千玺看在眼里。
但他的关注点很快被另一个吸引去，拧着眉毛疑惑:“我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听说。叫王俊凯。”刚还给他递过糖的同事笑嘻嘻地转过来笑，摇了摇自己的杯子，对着易烊千玺笑得明媚，“王俊凯哥让我告诉我下班了去他店里坐坐，顺便还他钱包。没想到呀，易哥你还管钱的吗？”
他被调笑地有些恼怒，想着昨夜翻到的钱包里确实好像夹着张名片，不太真实的大脑一片混沌，好一会才回过神:“他人呢？”
他到底想干嘛。
“走了。”宋庆瑶接茬，“走得很快。把东西送完和我两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语音未销，他想也不想就起身要走，局子里事务繁忙，但至少可以让他逃离一会，去解决些没必要的问题。忽然，他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凑近了看宋庆瑶眼底的乌青:“庆瑶，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众人皆是一愣。许胤舟朝这边看了好几眼，却什么也没说。
“我就去解决一些私人问题，你们副队先负责下，我很快回来。”
℡
终于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普通的玻璃材质倒是很符合王俊凯一向清冷的性子，。轴承似乎不太灵活，要使劲推才能推动。王俊凯在工作台上忙活，衬衫挽到小臂，手指缠绕在工具上细细研磨着咖啡豆。
易烊千玺看得入迷，不动声色地站了好一会。明明是人流高峰期，不知为何，店里却冷冷清清，像是有人专门包了场。或者说店长在等人。这显然是后者，因为王俊凯抬一抬头，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噙满了释然的笑意，就好像他已经独自等了易烊千玺许久:“你来啦。”
熟稔的语气仿佛昨日他们还在学校相约。
易烊千玺没再开口。自顾自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一只猫悄然蹭了蹭他的脚边，低低地吟出一句猫叫:“喵。”
他把小猫抱起来，挠了挠它的后颈。他从小就无法抗拒像猫这样可爱又傲娇的小动物，没忍住伸手抚了一把又一把。
“想喝点什么？”王俊凯从工作台上跑下来，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易烊千玺。
他偏了偏头不理会，倒是难得开口说了一句话:“它有名字吗？”
“有啊。”王俊凯笑得坦坦荡荡，“叫铁头。”
靠。
于是他轻柔地，用着气音，委屈地:“嗯”了一声。
他记得他和当时最好的朋友说过他家的铁头，可惜最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丢失，再也没办法找回，他没想到王俊凯能够知道，也没想到他一直记到现在。
他想，他好像，真的看不懂王俊凯。
王俊凯起身为他调了杯咖啡，奶白色的绵密泡沫咕咕得细微翻涌着，花体英文占据了整个杯面，肆意又张狂——
I Adore U。
“听说王俊凯和宋云哲表白的方式特浪漫，满满三页纸的情书，全用了花体英文描边，信封上一句I Adore U。甜死了甜死了我昏厥了。”
“啥意思？”
“谢谢，有被你的铁憨憨笑到。”渐渐声音就离少年时期的易烊千玺远去，他把早已停止播放的耳机取下来，按着他那自己修过好多次的手机，输入搜索。
我爱慕你。
真是一个含蓄又浪漫的词汇。
易烊千玺闷着头回想，回神时嘴唇都被牙齿磨得通红，他拿起勺子一圈一圈地搅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抱歉，我不懂英文。”他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把猫小心翼翼地放回地面，越过整张桌子靠手臂支撑抵着王俊凯。他的鼻尖几乎贴着王俊凯的脸，温热呼吸喷薄，痒痒地。
他细瘦但有力的手摁在王俊凯肩膀上，偏头交换了一个含有血腥气的吻。
宛若过了一个世纪，易烊千玺才肯放手。泪水早已经糊了满脸，“我不再欠你的了。你给我适可而止。”他的声音很轻，像冬夜寒冷的风，刺骨又彻心。
但是王俊凯却不想放他走，他被迫压着后脑勺一次又一次得回吻，自己选择的角落也变成了桎梏自己的一大帮凶，他被亲得整个人都发麻，桌角抵着腰侧说不出地酸疼。他用力地推开他，写满心意的咖啡被打落，发出一声脆响。
电话铃突兀地在这一块紧跟而上，易烊千玺平稳着呼吸接通，不由得瞳孔一缩:“什么？”
℡
盛俞受了伤，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易烊千玺在听粟月描述的时候就不由得产生了几个疑点，奈何气还喘不过来，脸也通红着。王俊凯知道他这是有要事在身，也不开口，只是一如既往地用那双晶亮的，无辜的眼看着。
“好多年了，再缠着，没意思吧。”易烊千玺交代了几句便按了挂断，回头看着王俊凯。
“这一次，换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
“没意义了。”易烊千玺推开门，初春的阳光洒落下来，映着他的侧脸。他斜仰着头看窗台摆着的兰花，倏地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一抬胳膊抹干净眼泪，“有本事你就来追我。”
“好。”是一声坚定的回应。
℡
“易队，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盛俞现在还躺在ICU里，因为掌握的证据不足，这次行动人去的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争执。有个刚吸了可卡因趁着药性，一刀直插进他左胸。”粟月调整了手里拿着的平板界面大小，在几个关键的位置上画上了红圈，“这几个地方都是我们今天目标的惯去场所，现在还无法确认是否进行毒品交易。”
“和盛俞一起行动的那些人呢？”易烊千玺接过平板，仔细地看了看路径，皱了皱眉，“还有没有其他人受伤？”
“盛俞被刺后那些人都傻了，没用什么力就全抓住了。
“胡越洋发来消息说碧螺湾那可能还有聚众吸毒的可能，他们有一本阴阳账，表面看是一个集KTV，酒吧，棋牌室为一体的场所，实则固定的房间一般都是用来贩卖，消费，吸毒。这是沈烨得来的情报。”
易烊千玺眉心一跳，故作轻松地问:“‘阴霁’那边有没有动作？”
阴霁，是鹤城内部最大的贩毒组织，多年来与鹤城分局缉毒三队抗衡，手段恶劣又缜密，三队几乎用尽了力气也没能将它真正绳之以法。
粟月的头又开始痛起来，她按了按太阳穴，说:“毫无消息，但不能肯定接下来他们不会有行动。”
易烊千玺默允，突然手机贴着大腿传来阵阵振动，他把手机拿出来，不由得脸色一郁。
王俊凯的微信好友申请。
“怎么了？”粟月察觉到易烊千玺的失神，收起分析形势用的平板，她以为是昨夜喝酒耍疯留下的些许副作用，开口想让司机靠边停车，被易烊千玺一把按住。
“没事。我就是……有点感慨。”他破罐子破摔地按了同意，扭头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树在倒退……
人的感情也好像一样。
没想到赶去医院的时候许胤舟也在。他看见和着室外有些凉意的风走进来的易烊千玺，犹豫几下还是跟了上去，“易队。”易烊千玺极轻极淡地应了一句，问:“盛俞……他还好吗？”
“医生说情况还算乐观。估计是躲得及时，没刺着关键部位，只是割断了好几条不知道什么的脉，现在有点麻烦。”许胤舟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我知道你对我负责的那一块有问题，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会弥补的。”
易烊千玺小幅度地点点头。他不是不愿意相信一同工作了那么久的兄弟，但种种证据都有指向。宋庆瑶和许胤舟的关系人尽皆知，如今宋庆瑶的状态如此明显，按理说许胤舟应该会知道才对。可是他不仅表现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还故意要引导易烊千玺不去想，不去猜，反而更令人疑惑。至于其他人，虽说见过不少吸毒者，但像宋庆瑶这种熟悉的人，委实伪装的不错，几乎可以骗过所有人。
就连他自己都要被骗过去，如果没有看见她手腕内侧那好几个暗沉的针眼。
仿佛是黑夜里突然睁开的血色眼眸。
易烊千玺叹出一口气，局里还有事务，道了别也就一个人走了。
℡
处理完一切已经是深夜，路上行人车辆甚希，他走得很慢，低着头踩路灯照在头顶阻断而留下的影。晚风使人沉醉，他爱极了鹤城羲和的月夜，恍而就浮现出四个少年的身影，欢笑着夜骑到天明。
呼啸的风燃起男孩子的热血，他一门心思都扑在王俊凯身上，温柔的，甜蜜的笑眼，都让他丢了魂，失了魄，烧了心。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王俊凯那么喜欢宋云哲。喜欢到，连同长得像他的所有人，都顺带染上了些许滤镜。
包括易烊千玺。
身心俱疲地打开那扇掉漆严重的门，才刚关上就被一团移动的影子一把搂住了腰身，他下意识地按紧他腰间的配枪，大而圆的眼睛惊惧地睁到最大限度，费力地想要看清黑暗中的一切。束在他腰际的手桎梏着，如何拨弄他都不为所动。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的颈窝，委屈又可怜地挨蹭了数下，发出几声猫的呜咽:“为什么你不肯回头看看我？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
他哪敢啊。从小到大他就没得到什么好的东西，母亲因为自己而改嫁不出去，索性完完全全把自己放弃掉;好不容易得到的读书机会他却不受同学待见。他好像上帝留给尘世的一颗蒙尘的珠宝，混在杂乱无章的鱼目里，要使劲了瞧才能看出点韵味。
他好不容易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点希望，每日去王俊凯教室门口蹲守，还要随时随刻都听着全校人的话，王俊凯和宋云哲多么般配。
般配个鬼。
他费了点力从王俊凯怀里挣脱，嫣红染上他的眼尾，沙哑的声色如白日晴空里绽放的烟火，钝钝地燃放，混沌又美丽:“那以前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一室静谧。
王俊凯不说话，易烊千玺也索性不再开口，他抬一抬胳膊遮了遮自己的眼，很快眼尾那点红便消散去，恢复了麻木的平静。
他沉了声:“你怎么进来的？”
“胡越洋给的钥匙。”
“那你现在可以滚了。”
易烊千玺不耐地把门拉得大开，寒风一拥而上，飒地扑上去割裂他的脸颊，疼得让人发颤。他伸手将王俊凯推搡出去，利落地关上门，“彭”的一声巨响，震亮了整栋楼的声控灯。
但他知道王俊凯没走。只是坐在门口，把头埋在膝上，辨不出情绪。
而后，易烊千玺独自走进浴室，生疏地开着“嗡嗡”作响的推子，给自己剃了个寸头。
像是要了结一段过去。
可是心里好像一直有一句话在说:“回头啊。他回来了。”
这份感情，太重，也太痛。
躺上床，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上学的时候，有一天，他收到了一盆花。
兰花。
“他为什么送我？”
“我哪知道。那个有笑起来有梨涡，眼睛是晶亮的琥珀色，不太爱说话的人不就是你吗？”同学翻了个白眼，嘟囔着什么走了出去，完全没有在意易烊千玺。
于是他抱着那盆娇贵的兰花在王俊凯家门口枯坐许久，仅仅为了秉着满腔的情意与他道声谢。只是命运好像不待人啊，他从黄昏坐到枯夜，廖寂的风吹得他像一株干枯的柳。意识被冷意吞噬，迷离又混沌的时刻里却挨来王俊凯隐没在玄色里的欣喜:“云哲？”
易烊千玺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王俊凯要找的人，好像从来都不是自己。一直都是，宋云哲。
易烊千玺望了望天幕里萧索的月，朦胧的月晕如同新娘头上的薄纱，他张了张嘴干涩地说不出一句话，徒然任由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他蓦地站起来，放下怀里被他抱到温热的花盆，裹紧了出门随意披上的外套，走进黑夜里。“抱歉。”他最后只说了两个字，声音低哑。他踏着夜雾星离开，身后坠落下许多不明不白的尘埃，还有沉默许久的王俊凯。
就像一个寒冷又难挨的冬天。
他在梦里都开始无休止地心疼，觉得暗恋无非是暗无天日的牢笼。如今，当年历历在目，主角却好像才缓缓开窍，用力地回头拥抱追逐自己许久的男孩。
这一切，甚至如同梦境那般不清晰，他想，要不就答应吧，暗恋那么苦，喜欢一个喜欢自己的人那么那么苦，他一点都舍不得让他的男孩受苦。可是凭什么，那人凭什么说想回头就回头，说爱就爱，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宋云哲，当今又是怎样一般风景？
易烊千玺真的，纠结得要命。
他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在感情里不会勇敢，一个毕业了都未曾告诉王俊凯自己喜欢他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他安慰自己，是碍于宋云哲。
他猛地想起，全校人一段时间里都念念叨叨着王俊凯和宋云哲的故事，到了后来，有更多人质疑，其实他们没有在一起，其实没有那么多甜蜜的事情。
他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后来只能远走高飞。
可是现在，他好像后悔了。他想要王俊凯能够好好的，真正的，爱他一次。
这便也就够了。
℡
易烊千玺早上是被压着醒来的。昨夜确实是睡得不甚安稳，模糊间好像有人摸进来，属于警察的那根弦一瞬间崩得死紧，却在闻到熟悉的味道时宽了心，任由那双有些肉感的手轻柔地揽自己进他怀里。少年拔高成男人的体态总归说依旧是硬气，怀抱却意外的柔软，易烊千玺睁眼错愕地看他的下颚，缓了一会才劝自己冷静着，甚至，往怀抱深处缩了缩。
因为他贪图。
他抬头用自己短短的发茬蹭王俊凯的下巴，刚厉的线条软下来，挠得王俊凯痒极了，但是昨夜折腾得太晚，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喊了声:“别闹了啊，乖。”理所当然的口吻还让人觉得他在哄小孩。他的声音还氤氲着浓重的鼻音，软糯得像小时候很难得才能吃到一次的糖葫芦，易烊千玺挣扎着想起来，不知道多少斤的混蛋压着他让他觉得好重，可是没等他把王俊凯掀开，那个眼睛都睁不开的混蛋倒是低头把易烊千玺亲了个七荤八素，不多时便软了身子，眼睛里全是莫名难受又高兴的雾气。
“王俊凯？”他捧起王俊凯困倦的脸，语气放得很缓，仿佛一次卑微到骨子里的乞求，“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王俊凯瞬间清醒，盯着怀里仰脸看他的易烊千玺出神。剃了寸头的易队有说不出的桀骜，眉眼皆是锋利的棱角。他违和地说着这有些撒娇意味的话语，难熬的日子好像终于冒了头，王俊凯应景地想起第一次遇见易烊千玺时的阳光灿烂，以及那一抹一眼万年的微笑。
他远比易烊千玺知道得还要早喜欢上易烊千玺。
他忘不了那个戴着黄袖章有些倦怠却危肃的男孩敲着自己的桌子，特别不耐烦地让自己把书交出去例行检查时眼尾的锋芒。这是按图索骥的人生途中意外发现的惊喜。只是迟钝如他，想了好几年才明白那是喜欢啊。
王俊凯揉了揉易烊千玺的脸颊，眼眶里温温热热的，好像要掉下泪来:“好。我们，在一起。”
从此我们不在分离。
去他妈的所有阻力。
℡
真正起床的时候已经到了十点。易烊千玺拧干毛巾，胡乱擦了一通新剃的寸头。一些没清理干净的发茬扎着脖子，刺得他浑身都痛。他叫来王俊凯为他捡颈后遗留的发丝。捡的那几秒里，他放空想了很多，宋云哲就是他卡在喉咙里的一根鱼刺，微小却不容忽视。可是他爱了王俊凯太久了，久到那人给他一点点好，他就想要奋不顾身地回头。
他忽的一扭身面对着王俊凯，硬气的身子抵着低矮的洗手台，突兀的瓷砖角硌得他生疼，眉宇间却只夹杂着暗沉。忍了忍牙齿磨蹭唇肉的感觉，咬一咬牙抬头，他说:“亲我。”并在此刻，微微眯眼往前凑。
他不想去猜想王俊凯为什么回头，惜吝此刻陡然变得暧昧的旖旎气息，只看见了眼前人弯起的眉眼。王俊凯越过易烊千玺挨着水龙头洗净短短的发茬，身子微侧，和他越贴越近，怜惜地亲了亲他嫣红地嘴角，戳了一下他的梨涡:“如果可以，我想每天都能亲你。”
易烊千玺哑着嗓子低低地笑，什么都不再去想，什么都不再去追求，主动贴了上去环着他的腰际，笑了。
王俊凯闭了闭眼，偏头缀着易烊千玺的下巴，绵密地吻了上去，白皙的手摸着背心后透出来的蝴蝶骨，一碰一及，都能明显地感受到他那轻微的战栗。不知怎么的，呼吸交错之间就流下几行泪，通红的眼尾缀着眼底难掩的乌青，细碎的抽噎也随之从身下传过来。
王俊凯顿时变得无措，笨手笨脚地安慰易烊千玺还要为他擦干净眼泪，鸦黑的刘海坠下来，戳到眼睛里，忽然就让人觉得能有和易烊千玺一样的难过。他亲他发红的眼尾，双手捧着他的脸，疼惜又难受地吐着气音:“怎么了……”
悲伤是能感同身受的，王俊凯盯着他看了好久，才想起来要把他揽进自己怀里紧锁，怀里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最后只剩下几声低低的抽泣，可王俊凯却好像疼进了骨髓，抱着易烊千玺的身子怎么也不肯撒手，问他多少次也从不见易烊千玺回应哪怕一次，无力的绝望感充斥了空气，像雨后湿泞的腐朽气息。他们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抱了许久，过了半世有余，等来一句苍白无力的乞求。
“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啊？”
易烊千玺什么都不肯说。他一次又一次地逃走，一次又一次地退后，他不敢接受不敢相信王俊凯的爱，更何况少年时期的孤勇早已被时间磨灭，即使依旧深爱也害怕宋云哲再次出现，理所当然地抢走现在他的一切。
所以他剃了头。
所以他努力不温柔。
所以他很少笑。
为了和宋云哲不一样。为了……证明自己在王俊凯心里，确实不一样。
这是他卑微的爱里的唯一乞求。
“我一直都是，只喜欢你一个啊。”王俊凯爱哭，他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哭，哭着还容易打哭嗝，说话断断续续。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易烊千玺始终不肯爱他，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接近他，借着酒劲亲他，为他打点好一切，甚至开了一家咖啡店，养了一只叫铁头的猫。
他搞不懂易烊千玺的难过。可是也搞不懂自己的难过。
一只飞翔的无脚鸟，只能一直飞，一直飞，向前走，不回头。
“那说好了。”易烊千玺缓缓抬起头，泪水横流说话言语却不豫，向前伸出自己布满伤痕的手指，“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好。”王俊凯勾上那节手指，轻轻弯了弯。
℡
很难得才见易烊千玺迟到。粟月拨响易烊千玺的手机，一接通就没好气地说:“易队，你终于接了，你在哪里？今天你就不上班了？”
于是他们出发。
王俊凯打过招呼就离开去自己店里，临别时不舍地捏了捏易烊千玺的耳垂，刚哭过的两个笨蛋杵着街头光明正大地对视，灼灼的目光倒是让人浑身发热，口干舌燥。王俊凯低了低头，拨开他拧着的眉心，拢了拢他的外套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寸头很适合你。”
然后就看见一个男孩久违的，宽心的，释然的笑。就像春天盛开的梨花，纯净，又无暇。
走几步路来了办公室，听完粟月例行向他报告，走到休息室换上了警服。沉甸甸的帽子压得脑袋有点痛，他一颗一颗地系上扣子，紧了紧领带。“越洋。我要调取我们近三次收缴毒品时的监控。整个鹤城的监控。”
胡越洋错愕了几秒，点了点头，思虑一会还是说:“你要整个鹤城的监控，那得看多久？缩小范围方便寻找这道理不用我教你吧。”他把视线从资料上离开，盯着易烊千玺仔细地看，“不对，你那飘逸的小刘海呢？你是缺钱卖头发了吗？”
“滚nm。我爱剪就剪。”易烊千玺厌弃地瞪他，“就是没有范围才想让你这么干，不过这完全做不到，还是算了，我自己解决。”
胡越洋感到奇怪:“你问这干嘛？”
他一掀眼皮:“抓内鬼。”
胡越洋一听，忙不迭凑近易烊千玺:“我们这还有内鬼？”
“不然呢？你真以为是我们能力有限，一次阴霁的行踪都抓不到？你真以为许胤舟负责的毒品数目就一定对得上号？你这个副队到底是怎么当的。”易烊千玺差点没用手指戳瞎胡越洋的眼，想着他为了碧螺湾和逐月城的事掉了不少头发才浅浅消了一层薄气。好死不死宋庆瑶又掐着这个节骨眼走过来，昔日充满元气的步伐在现在的易烊千玺眼里却看起来过分沉重，犹如烈火行途。
“老大。你男朋友又来送咖啡了哦。”宋庆瑶惨白的脸色勾着一点点笑意，松垮的皮肤好像要垂到地心，单薄的体态仿佛下一秒就要倒，手腕内侧几个醒目的针眼着实扎着易烊千玺的眼，看得他心慌又惊惧。
可是王俊凯从她身后跳出来，顶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只要看一眼，便消了三秋积攒的怨气。
一旁淡定喝咖啡的胡越洋惊讶地差点喷出口，仓皇吞咽下后来回指着王俊凯和易烊千玺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王俊凯笑了笑，伸手上前揽住易烊千玺的肩，抬手碰了捧易烊千玺的警帽，笑出浅浅的猫纹:“介绍一下，这我对象。十辈子的那种。”
易烊千玺登时沉了脸，好半天才木讷地点一点头:“嗯。”
胡越洋觉得整个人生都玄幻起来。
摆了摆手不打算参和老同学和老同学的秀恩爱时间，完美接收到易烊千玺的眼色退到自己的隔间研究怎么最有效地调取监控，分了点眼神，偷瞄乐融融的两人，勾起一个嘴角的弧度。
王俊凯把易烊千玺的帽子摘下来带在自己头上，目光似水，温吞地看易烊千玺新剃的寸头。周围有人的目光热辣辣地发散过来，吃惊地合不拢嘴发出疑问:“易哥，你怎么剃头了？”王俊凯伸手摸了一把，忽的笑了起来，把帽子重重地扣上去，赌气似地翘着嘴角，把他抱到怀里，气哼哼得样子如同一只大猫:“不许你们看。”
易烊千玺气得笑起来，窝在他怀里被箍得死紧，心里酸涩又痒极，收了笑用拳头砸了拳王俊凯的腰侧，整理干净自己的造型，扭头对看好戏的众人道:“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工作！上次盛俞的事都解决了吗那么话多！”
还挺暴躁的。
王俊凯捏了捏他的手心，决定不再打扰他工作，收好自己带过来的东西，说了句再见。
走到门口，下午西斜的阳光忽然就倾泻下来，为他镀上一层光亮。他的背影在这团光影里晦暗不明，易烊千玺盯着他盯了许久，忽然联想到自己看王俊凯最多的还是他的背影。眼前的景象与多年前重叠，他瘦了点，高了点，头发长了点，打着。易烊千玺默不作声地看，想到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个盛夏韶光里，缓缓走入的青葱少年，逆着七月的火焰，在他心湖里热烈盛放。
“易易。”王俊凯好像有点偏爱这肉麻到酥骨的称呼，倏地心照不宣地转回身子，倚着白白的门框，脸上是浓浓的温柔，“要记得想我。”
易烊千玺好像……一次又一次，被这个男人俘获了心跳。
℡
“老大。”季春路又有人举报涉毒和持枪案，以往都是交给胡副队，今天东边也发生了一次动静闹得很大的毒案，粟月他们跟着去了。如今局里只剩下少部分人，易烊千玺皱着眉点了几个人，正想回休息室换防弹衣，衣角却被宋庆瑶扯住，她大而无神的眼费力地聚焦，细弱的声音如同蚊呐，“……别去。”
易烊千玺惊讶地看她一眼，不由得软了声调:“为什么？”
宋庆瑶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多说半句，她已经被易烊千玺停职停了许久，但仍然每天都来报道，传话。她本就憔悴的脸此刻更加苍白，用力地摇了摇头，忽的跑了出去。
易烊千玺心下一跳，转眼却不见人影，犹疑着回了局里。他不知道的是，隔了几条街的巷子深处，宋庆瑶咬着牙摸开墙壁松动的砖，掏出一个包裹简陋的塑料袋，上好药，尖细的针管扎进静脉，推到极致。一瞬间，天旋地转，模糊里，看见一片白色的光晕，她终于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给我联系刑警，这次有枪击发生，不是我们这点人手能解决的。找他们借点人。”易烊千玺按了按自己的蓝牙耳机，沉声道。
警用SUV很快便出发了，易烊千玺握着擦得铮亮的枪，心下不安。
宋庆瑶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先便衣到场的刑警扭控住好几个带头闹事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嗑了药的人果然格外兴奋，抡着拳头企图用肉体抵挡警察的抓捕，可惜长期的吸毒早就把他的身体蚕食得一干二净，骨瘦如柴的手打上去也豪无气力。
易烊千玺绕到背后，习惯性地戴上手套翻找毒品的痕迹。有些甚至洒落了出来，被各种伪装的毒品明目张胆地摆在车的后座，看来交易点就发生在车内。
“有什么收获？”他从车里翻出来，问他身旁的人。
“暂时没有收获。”同队的小警察摇了摇头，忽的盯着易烊千玺手上的证物袋，“你这不是已经拿到了嘛。”
“所以你现在还是个废物。”易烊千玺训起人来从不含糊，没好气地收好袋子，弯腰下去取证。他盯着车身一路看，白色的粉末从车里漏出来，铺成一条细长的线。他轻微皱了皱眉，捻起一星半点的粉末，看了许久。
可卡因。
没等他弄明白，枪声忽然四起，他警觉地后退，溅起的血沫擦着白色车身而过，触目惊心一道红色血痕。他利落地掏出自己的枪，环顾一圈，看见被抓的那些人个个精神恍惚，血液上涌，力气极大地挣扎开哗啦作响的手铐，举枪对着四周就是一圈扫射。
看起来像新型毒品起了作用。
他躲在车后伺机反抗，低头上膛，不料背后蓦地伸出一双手，鹰爪般攀附在他的脖颈处，死死下压，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正面战场早已混乱一片，这次好像不是单纯的毒品交易，枪声笑声血流声充斥了易烊千玺的耳朵，他死命掐着桎梏住他脖子的人的手，夹缝中呼吸着一点点氧气。
“别乱动。”对方似乎是个狠角色，拖着他就想往后走。易烊千玺想起自己手里的枪，对着那个人的膝盖，按动了扳机。
“靠！”没什么文化的人总是很爱爆粗口，骂骂咧咧一阵发现易烊千玺早就从他手里挣脱，转着手枪笑得肆意又张狂:“您胆子挺大呀，队长你都敢绑。”
另一边好像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他冷笑一声，按着男人的手腕，压着他向下。膝盖还在冒血，不过并没有什么怜悯的，反而使人恨之入骨——脖子上的纹身，阴霁的人。
阴霁总归来说确实难缠，不知为何今天来说过分简单了点，那人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发晕，虚浮着脚步甚至都有往下跌的趋势。
“易队。”杂碎清理干净，剩余的人打了报告就压着罪犯回去，他独自站在原地缓了会，撕裂干哑的口腔像是灼了一团火焰在热烈地燃烧，涩到发慌。周念生拍照费了些时间，落在最后，一转头，却发现易烊千玺忽地跪倒在草地上。
℡
一耳朵噪音。
易烊千玺一睁眼就看到王俊凯紧张又心疼地坐在自己的床前，他眼底的乌青有些浓重，似乎是一宿未眠。“王俊凯……”千玺小声地喊了声他的名字，跌倒嗑到的膝盖还泛着酸劲，让他不自觉地皱着眉头。
“醒了？”他小小声地惊呼，出走的灵魂好像在这一刻回笼，定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傻，连自己吸入了新型毒品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一个警察。”
新型毒品？又有新的毒品了？
没等他想个明白，一双手伸到他的腰侧，把他轻轻带入怀里，自认为很有用地拍背。
他忽然又有点想哭。觉得现在王俊凯对他的温柔，好像都是偷来的，可是他还是陷，宛如走进沙漠流动的漩涡，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
“我想去队里看看。”易烊千玺翻身想找鞋子下床，他的心里有隐隐的不安，时间越走，他便越慌乱。
“我陪你去。”王俊凯披了外套扶他下床，抓着他细瘦的脚踝为他套鞋子。易烊千玺有些不自在，脖子和脸通红一片。他搂着王俊凯的脖子不肯撒手，发茬靠近王俊凯的颈窝，学着猫的模样有节奏地蹭，温热的气息喷薄在王俊凯裸露的锁骨上，泛起微微的粉色。
“王俊凯。”他闷闷的声音不真切地传过来，“你钱包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特别好啊？”他还是抑制不住要说出口，莽撞地问出声又暗悔自己的直白，缩在他怀里不肯抬头，实则刚经历过惊心动魄的心跳还没缓过头又要冲上几万里的高峰。
王俊凯握住了他的手，心疼又好笑地吻他眉心那点痣，细瘦的腰肢被他可劲揽在怀里，一路沿着锁骨吻下去。“不……不要……”易烊千玺拒绝地又快又急，捂着脖子不让他使坏，酸胀的心又像泡了浓重的柠檬水，难受极甚。
王俊凯轻轻停下来，忽然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那个钱包，意味不明地开始笑:“是呀，他可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小警察快要掉下泪来。人们都说，爱情里，先主动的那方受伤往往会更重，他深以为然，费力挤出笑容，一如毕业那年，他跟在他们两的最后，落魄又失魂地走了一路。
王俊凯抽出那张照片，泛黄的边角微微发了皱，轻微地向上翻卷。他把那张照片翻过来，背面几个大字，深色醒目。
易烊千玺
“你现在信不信我爱你？”王俊凯勾上他的指尖，五根手指一点点挤进去，他的手掌好软，像铁头柔软的肉垫。
易烊千玺不答，灵巧的双腿却勾上他的腰肢，一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没骨头似得紧贴着磨蹭。他反问王俊凯:“你喜欢HelloKitty还是皮卡丘？”末了又不给他机会回答，自顾自地说，一如既往的硬气被换掉，换成说不出的幼稚:“不管你喜欢什么。我只喜欢你。”
好高兴。
真的好高兴。
他爱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也深爱着自己，真的令人好高兴。
他压着胸腔里的酥麻问王俊凯，握着王俊凯的手掌心就不肯撒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能笑得那么温柔？”
“笨蛋。”他吻了吻他的嘴角，“因为拍的时候，对面的人，是我啊。”
他还告诉他很多事，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就像沙漠里开出玫瑰，月亮上开出兰花。他易烊千玺不是谁的替身，所有的错付，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他这样被告诉着。
℡
电话铃突兀地掐断了房间内的暧昧气氛，易烊千玺红着脸接电话，伸手推了推吻上锁骨的王俊凯:“念生……怎么了？”
“易队，宋庆瑶她……被发现死在百里巷。死因是，吸入毒品过多。”那头的声音模糊地不真切，却像一道活生生的惊雷，噼里啪啦地炸开在易烊千玺耳侧，他吓得身后冒出细密的冷汗，胡乱应和几声就翻身下了床，找穿上又脱下的鞋。
领带也没来得及细打，警服因为挤压生出很多褶皱，匆匆忙忙地跑到警局，肃杀的气氛让他想了一路的『愚人节快乐』顿时失了色。即使他是第一个察觉到宋庆瑶不对的人，但他反而更不能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
警察吸毒致死，这爆出去，会是多大的丑闻。
所有人都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只有许胤舟，红着眼眶悄悄离开了警局，没有人发觉。
“喊什么喊！事情有多严重我是瞎了看不到需要你们来提醒是吧？一个两个案子都解决了？还是鹤城的毒品都给你扫干净了？”易烊千玺抽了抽鼻子吼出来，眼尾都泛着红，歇斯底里又不敢相信。胡越洋上前拍拍他的肩头，好像很没用，可是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然而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周念生的手机热热闹闹地叫起来，猪八戒背媳妇的主题曲逗得众人好想发笑，可是才勾了勾嘴角，他惨白惨白的脸色颤抖得嘴都合不拢，缓缓吐出一口气:“易队，阴霁绑架了凯哥。”
易烊千玺的瞳孔在一瞬间聚焦。
身体永远比大脑要先反应，下一秒，周念生的手机便落入易烊千玺的手，颤抖着问:“王俊凯在哪？我tm问你王俊凯在哪！”
℡
春天到了啊。
这些日子百花盛开，燕雀啁啾，阳光和风里都透着温柔。
易烊千玺坐上他们安排的车，扯着自己严严实实的衣服出神。脖子上甚至还有王俊凯留下的痕迹，明明出去前还趴在床上朝他挥手，明明刚刚才确定过很多事。这一秒他却在别人手里，生死不明。易烊千玺开始痛恨自己警察的身份，明明身为三队队长，却一次也抓不到阴霁，连自己的爱人都护不了。
时间调回一小时前。
电话里传来处理过的声音，尖细的女人声线说话习惯却明显是个男人:“易警官，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你的小男友，可不是铜齿铁骨哦。”
易烊千玺咬了咬牙，声音沙哑:“好。你发地址。”
“许胤舟告的密。”易烊千玺把手机扔回桌面，无奈地连叹三口气，“他让我一个人去。”
“那你真的一个人去吗？”周念生揣测不安。
“傻逼才自己去，去送死吗？”易烊千玺惨淡地笑，转而换了一副表情，大而圆的眼睛里充满血色，像一头嗜血的兽。“现在任务发布，越洋念生你们带人去那个地方看着，注意分散点，不要被发现。我在他身上放了定位仪，你们自己看看能不能好找些。粟月实时报备王俊凯的位置给我，如果他们没有取掉我的蓝牙耳机的话。你去给我找三层防弹衣出来，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抓捕许胤舟和阴霁组织的罪证，不得马虎。”
“听明白了吗？”
“明白！”
他满意地点点头，回头换上一身便服，oversize的外套套在他消瘦的身体上有些宽大。三层防弹衣要全套上难度确实大，他倒是不怕死，他就是怕鹤城的毒品还没清干净，怕自己无法担任起缉毒三队队长的身份。
更怕，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王俊凯去浪费。
“如果许胤舟还敢再回来，立马告诉我。先检查他有没有吸毒的嫌疑，再审问。如果没再回来，那就让你们副队，亲自去抓他。”易烊千玺嘱咐好周念生和粟月，摘下警帽郑重地放在桌上。警徽闪着金光，背后代表的，却是无上的荣耀。
“我走了。保护好自己。”
他把魂魄抽回来，蓝牙耳机早就被上车前的搜身给收走，断了联系。他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头歪到一边闭着眼装睡，实则眯眼悄悄偷看窗外的景物，熟记下线路。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粗砺的绳子硌得他细嫩的皮肉勒出红痕，
怎么也挣扎不开。
前面的人以为他睡着，觉得无趣，便开始细细交谈起来，尽力压低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地落进易烊千玺的耳朵，他听得眉头一皱:“宋庆瑶死了欸，这个没用的警察，当时听说把毒品扎进她脖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完了，戒不掉这瘾的。”
副驾驶座的人低低地笑起来，言语间尽是唾弃:“别高看这群废物警察，一个两个的都没什么斤两，要不是老大想要他们手里的东西，我才懒得绑这些条子。”
“说起来，许胤舟也是个废物，他女朋友染了毒品不带她去戒毒，反而来我们这买，甚至不惜去偷他们缴获的毒品，真是震撼我妈。”
“呵，得亏有他，我们才能获得那么多情报。”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和警察周旋。
易烊千玺抑制了很久才控制出自己没发出声音，没成想副驾驶的男人倒是先转过头来，阴恻恻地笑:“别装了，就是专门说给你听的。”
“……”易烊千玺还想开口说什么，突然一个急刹，目的地到了。
刚才还在嬉笑的人下车把他拽下来，闪着寒光的匕首割断他手上的绳子，他转了转手腕活动，冷眼看着阴霁的头目——沈自清。名字倒是格外清廉高雅，手段却如此恶劣下贱，易烊千玺磨了磨后槽牙，眼睛却不再看沈自清，反而一脸悲痛地看一旁的王俊凯。
他的爱人，此刻狼狈不堪地落在这群毒蛇手里，头发凌乱，呼吸微弱。
“你想怎么样？”易烊千玺沉声。
“不如易队就和我们做个交易，看看易队的诚意喽。”沈自清笑起来，年纪轻轻就当上阴霁一把手的角色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此刻更是笑的一脸无辜，好像绑架了王俊凯和易烊千玺的都不是他，他只是一个过路人罢了。
“你要什么。”他上前，没想到他这一动，一旁被刀抵着脖子的人离刀尖更近了些。
天黑了。月亮出来了。
他听见沈自清开口:“不再干涉我们阴霁所有的正常商贸。我就放过你男朋友。”
易烊千玺冷笑一声，所谓“正常商贸”不过是披了皮的毒品交易，于情于理都是犯罪，怎么，他不去抓他们，反而今天送上门来了吗？
看他很久都没反应，沈自清朝后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小弟立刻会意，匕首割破王俊凯颈侧的一小块皮肤，汩汩地渗出丝丝血迹。王俊凯被捆了个结实，嘴巴也被黑色胶布封着，只能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喊叫。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滑过大睁的桃花眼，顺着鄂线和血珠混到一起。
“你他妈别动他！”易烊千玺一向自诩冷静自持，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不自觉地红了眼睛，他筑起的心墙好像要压死所有威胁。他情不自禁地上前，身后却被抵上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一双手拉着往后板正他的肩膀，原本就凑近的刀尖此时更是挑着王俊凯破开的皮肤，鲜血直流。
“你！你！”易烊千玺又惊又怕，血气上涌，喉头都是腥甜味，他的耳边恰时回响起前不久他们交谈的内容，才开始明白为什么许胤舟宁愿违背自己警察的操守也要冒着风险。许胤舟根本见不得宋庆瑶一点点的伤痛，更别提戒毒。
反观现在，他的大脑塞进一团空白的云，阻断了他的思考。他想，如果是他，恐怕也见不得王俊凯受那样的折磨。
这很好理解。
“我答应你。”他垂头，语气无奈又悲凉。但他偷偷按了按自己第一颗纽扣。
身后的枪缓缓离开，他勾一勾嘴角，反身钳住身后人的手腕，瞬间抢走那个男人的枪，指向沈自清。可是来不及了。
就在他转身那刻，一颗子弹向他飞来，枪响震得他耳膜发疼，像是要震飞他的魂。他还顾及着王俊凯，分神之际就忘了躲。电光火石间，王俊凯踹开抵着自己的人，尖利的刀尖在他颈侧滑开一条长长的线，子弹没入左肩的声音如同放缓了节拍，一步一步地朝着易烊千玺倒下去。
“王俊凯！”易烊千玺眼疾手快地接住他，下巴在肩上一磕，血腥气溢了满嘴。昏迷之前，王俊凯墨色的瞳孔里渐渐失了光亮，嘴里一声未完的呢喃:“宋云哲我……”
易烊千玺只感到寒气侵入四肢百骸地凉。
潜伏在四周的警察一个个地上前控制，子弹鲜血四处飞跃，骂声，喊声，石子飞溅的声音，好像在这一刻按了静止键，耳畔只回响着王俊凯昏迷前的呢喃:“宋云哲。”
阴魂不散的宋云哲。
他控制了很久才忍住自己没一巴掌抽死王俊凯的冲动，胸腔郁结出气，像一个气鼓鼓的圆球。
你他妈都要死了还心心念念着宋云哲，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就擅自替我挡枪，你他妈以为你有葫芦小金刚的不坏之身吗？前面还说只喜欢我一个呢！你就是一个大骗子！有本事你别来挨着我啊我又不欠你的！
可是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周围的杂乱声渐渐弱下去，不知道谁的手电筒向这一晃，闪到了他的眼睛。
易烊千玺麻木地抱着王俊凯站起身，警笛声嚷，医护人员接过他手里的人，关上门。
他仿佛知觉现在才回笼，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你中了新型毒品。”
℡
醒来已经是上午，易烊千玺坐起身，余光瞥到床前有人，抬腿踢了一脚:“越洋。”
胡越洋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脸上的口水拔了丝，看得易烊千玺一脸嫌弃。“怎么了？要喝水吗？”胡越洋毫无所觉地揉揉脸，他已经好久都没睡个好觉，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易烊千玺莫名一抽，开口间确实有点涩，耷拉着眼说:“我想喝水。辛苦你了啊，越洋。”
胡越洋起身为他倒水，闻言挠了挠后脑勺:“没事，好兄弟嘛。应该的。”
“王俊凯……他还好吗？”
“我觉得你应该先关心关心你自己。”胡越洋把水倒好，觉得有些凉，又倒了些热水，想了想又插上一支吸管，“不过你倒不用担心，那毒品没把你怎么样，好在你送医及时，没什么大事，今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王俊凯那家伙。现在还在ICU吧。七个小时了。”
易烊千玺点一点头，抬下巴示意:“把我手机拿出来，打给念生。
他要干一件大事。
胡越洋摸摸他的口袋，顺口吐槽:“把手机藏那么深干嘛，掏都难掏死了。”
易烊千玺垂眼:“你不懂。那是庆瑶买给我的。”胡越洋听了，缓缓叹出一口气:“作孽哦。”
他几乎看着宋庆瑶从小到大，宋庆瑶的父亲在一次任务中牺牲，母亲早在这之前就改嫁，易烊千玺受了委托，安安分分地从此照顾她。她也没比自己小多少，可是就是感觉好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明明还是小豆丁，转眼间就成了大姑娘。他对许胤舟和她的事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童年遭遇的缘故，他总是对她过分溺爱，什么委屈都不让她受。只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他却忽视了她，反应过来，却这辈子都弥补不了了。
他的眼睛里滑下一滴泪:“我对不起老宋。”语音未完，又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呜咽。
胡越洋心疼地看着他，等他冷静一会后才拨了周念生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易烊千玺整理好情绪，嗓子如同海底磨平的沙砾，没什么起伏，甚至有气无力:“念生，他们都在吗？”
“易哥，大家都在呢，你好点了吗？有机会大家都去看你啊！盛俞也出院了呢！”周念生似乎还在局里，背景是叽叽喳喳地讨论打了一场胜仗的兴奋，不知道阴霁是否会再来，没剿灭倒是真的。易烊千玺清了清嗓子，说:“你把录音开开。”周念生照做了。
“我有话想对大家说。从今天开始，我自愿辞去缉毒三队队长的位置，等我出院后，我会把所有工作交接好，未来的新队长上级应该会有安排，我呢，就不当警察啦。”易烊千玺故作轻松，尾音确是压制不了的颤抖，“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宋庆瑶的事所有的责任我都会担下来，你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胡越洋捏着手机的手开始用力，按下静音:“易烊千玺，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当警察了。我会和上级说清楚的。”他眨眨眼，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释然，“越洋，放过我吧，我好累啊。”
℡
三天后。
王俊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纷乱繁杂，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拥而上，毫无章法。他他挣扎着要起身，左肩一阵一阵地抽痛。
“千玺……”睁眼却没有熟悉的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放大的高度相似的脸。他吓得往后退，手背上扎着的针管时刻提醒着他自己的处境，沉默好久，他才开口说:“宋云哲？”
“你也知道是我啊。看来没傻。”宋云哲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没追到易烊千玺，我服了你了。”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温柔的叫唤，宋云哲应声抬头，立刻变了脸色，眼睛弯成一弯新月，“李想！”
李想端了一杯热水进来，看来一眼王俊凯转手就递给了宋云哲，拉开一张板凳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王俊凯，你昏迷前叫我对象名字是对他有企图吗？”
“不是……”王俊凯摇头，“我是想告诉易烊千玺，我喜欢的人不是宋云哲，是他。”如果不是在易烊千玺家里翻出他少年时期的日记本，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易烊千玺对自己有那么深的误会。
“傻逼。”李想啐他一口，“读书的时候，全世界都看出来你喜欢易烊千玺，易烊千玺喜欢你，就你们两个傻逼不知道。造谣的早就被我捶死了你两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还霸着我家哲哲，你没有心！”
王俊凯愕然。他是真的不懂，他当时猜不到易烊千玺的心思，一次次表现得那么明显却没有回应，现在想来，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呢？
“我想打个电话给他。”王俊凯垂眸，周遭像浇了哈尔滨的水，凉彻心扉。李想跟着他的指示把手机拿出来，问:“密码？”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挣扎着抬起上身，宋云哲塞过来一个枕头，支撑着他靠好:“1128。”李想淡瞥他一眼，开了锁，搜易烊千玺没找到，又踹了脚床，语气冷冷:“你给易烊千玺备注了啥。”
“best。”
最好的。他就是最好的。
电话响了十声，没有人接。李想替他一连打了八次，都没有人接。以至于，到最后，他几乎是乞求，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胡越洋，给胡越洋打！”
这次倒是接得很快。
只是胡越洋说:“凯哥，没必要了，千玺走了，他让你好好养伤。”
他终于忍不住地，疲累地晕了过去。
℡
手机又开始一声响。易烊千玺不用猜就知道是王俊凯发来的消息。这几个月，自从王俊凯醒来，他的手机就没停过。有时是在说今天一整天的生活，有时是在说警局的现状。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易烊千玺的位置明明可以轻易查到，可是王俊凯就是找不到他。每次当他快要找到他的时候，地图上的那个小红点，又开始往新的方向移动。
王俊凯是不是要放弃了。易烊千玺滑开平板看王俊凯的位置，早先担心他才放置的定位器，现在却成了自己逃避他的工具。易烊千玺有些悲哀，最后一站是丽江，古城的蓝天清澈湛蓝，他靠在民宿院里的秋千上，满目惆怅。
“抽根烟？”民宿老板见他不太高兴主动递过来一支万宝路。易烊千玺毫不犹豫地接过，滑开打火机点燃苍白的烟身，回想起曾经，嘴边勾起一抹淡漠的笑。
“你知道万宝路名字的由来吗？”易烊千玺问。
民宿老板微笑着摇摇头。易烊千玺接着说:“男人只因浪漫铭记爱情。”
“刚才有人来找你了，要不要见见？”老板打断他的话，指指门内来人的背影。易烊千玺瞬间起身，痴痴地看了几眼又摇着头想要逃离。老板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的平板拍到他的胸膛上:“去吧。去见你的浪漫。”说话间取下他嘴里含着的烟，弯了眼睛。
易烊千玺磨蹭着踱到王俊凯身后，抓着王俊凯的手腕利落一铐，在他错愕回头之际举起他两铐在一起的手，轻轻说:“抓到你了。”
王俊凯微微笑起来，控制了好久才发出一声:“请问易警官，拿什么罪名逮捕我？”
“你的罪名是，偷心盗贼。”
有风从他们身边经过，从此山川江河，都有他陪易烊千玺度过。
End
文中一切都是私设，不要当真。改过。
林羡余于2020.1.25。
